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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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取悦心爱的女人，尊严真的不算什么。
我叫孟白，今年二十一岁，刚刚大学毕业，苦于没有工作，为了给女友买苹果6，我选择去捐精，连续两个月的捐“款”，已经把我的身体掏空了，我走路都需要扶着墙，可是面对沫沫那渴望的眼神，我甚至都想过去卖肾。
无数的白眼和冷嘲热讽我都挺过来了，尊严什么的，早就被踩在地下践踏，但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脸，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呢？
下午四点，我拿着崭新的苹果六出现在了沫沫的公司门口。
站在门口的高大保安轻蔑的看了我一眼，冷笑一声没说什么，但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我，如果你敢往里进，那么我就报警。
我身子陡然一僵，顿住了脚步，低下头看着已经被磨漏了的老北京布鞋，以及裤子上的几个补丁，脸刷的一下白了。
我的样子，很像一个乞丐么......
没有人说什么，也没人做什么，但那种不屑的眼神，却仿佛一根利刺，狠狠的刺痛我的灵魂，让我呼吸在一瞬间都有些艰难了。
“让开让开让开！”忽然我的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我还没等反应过来，就被一双巨大的手掌给推到了一旁，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，直接摔倒在地。
“他妈的，哪里来的小乞丐，滚一边站着去！”一道粗狂的吼叫响了起来，吓得我一个激灵，我扭头看去，一名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大汉正站在我的身前。
凭什么，你可以这样的对我......我拳头死死地攥紧了几分，嘴角划过一抹苦涩。
这时，跟在大汉后面的女子款步轻移，走到我的面前。
她弯下腰，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，这一笑，仿佛有一道光落在我的面前。
“小弟、弟，你没事吧......”她淡淡的开口，然后伸手准备把我拉起来。
我颤巍巍的伸出了手。
“啪！”的一声，我伸出的手掌被打了一巴掌。
那个黑衣大汉眉头一皱，“小乞丐，你tm的还真敢伸手，你看你那埋汰样，你好意思和别人握手么！”
“我......不是乞丐！”我沉了一口气，有些恼怒。
“你自己照照镜子，看看你那样子，还不是乞丐！滚一边去！芸姐，咱们走吧，洪老大还在等着......”大汉走过来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，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，女人想要开口说什么，但终究没说出口，迈着优雅的步子，仿佛一只白天鹅，就这样消失在我的面前。
但她的模样，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眼里，哪怕她看起来比我大好几岁。
芸姐么......
“喂，你有没有事，没有事就走吧。”保安这时候也走了过来，扒拉了我一下，然后抓着我的肩膀使劲一提，将我给拽了起来。
“我在这里待会不行么？”我的声音有些愤怒，目光却落在保安背后那面被擦到反光的玻璃。
我......怎么变成这样了。
这一刻，我恐惧了。
玻璃上反射出一个人的脸，却让我很陌生，他的身材干廋，脸色蜡黄，双眼通红，头发蓬松且凌乱，胡子拉碴的样子看起来活脱脱一个流浪街头的乞丐。
这......还是我么，我的鼻子一酸，险些哭出来。
“你别在这里逗留了，砸的，还想偷东西不成！”保安再次过来撵我，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个准备盗窃的乞丐。
面对他的眼神，我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怎么回事！”这时，公司的大门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推开了，走出来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人，在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，一个画着淡妆，长相精致的女人。
她叫沫沫，是我的女人......
“杜，杜总，这里有一个男的，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。”保安一脸掐媚的对这男人说，然后指了指我，“你看他衣服都漏洞了，鞋子也是，脏不拉几的，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乞丐，肯定没安好心，在咱们公司门口都晃悠好几圈了。
对于他的话，我充耳不闻，目光只是落在沫沫的身上。
她见到我先是一阵惊讶，然后墨黑色的双瞳里闪过一抹慌乱，“小白，你怎么来了......”
“你不说想要一部手机么，我刚刚买了，想要给你送过来。”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，不敢去看别人，然后从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。
他和是什么关系？为什么会一起走出来？为什么距离那么近？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亲密？
我的大脑一片紊乱，思绪不清。
“你给我买的？”沫沫接过手机，显然非常喜悦，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，然后就准备走上来和我相拥。
“咳咳！”这时候，那个被称为杜总的年轻人咳嗽了一声，沫沫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颤，然后又缓缓地缩了回去，淡淡的笑了笑，说：“谢谢你啊。”
谢谢？我不禁一愣，这么多年了，你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个词......
“男朋友啊。”杜总笑了笑，然后不留痕迹的对着沫沫眨了眨眼睛。
“嗯”沫沫点了点头，但为什么声音那么的冷漠，我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么......
她喜欢钱，而且是很喜欢。
“那你们聊。”杜总和善的笑了笑，然后走出几步，忽然想起了什么，转头看向沫沫，淡淡的问了一句：“对了沫沫，你身上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？我想给我朋友也买一套。”
香水？我放在裤兜里的手默然一颤，沫沫的香水是我给她买的，很昂贵的牌子，如果两个人没有亲密接触的话根本就闻不到，杜总怎么会知道......
难道他们两个......
不，不可能的，沫沫是爱我的，我知道......
但为什么胸口这么堵，为什么难以呼吸。
我看向沫沫的眼睛，发现她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，尽是冷漠，仿佛杜总的话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反应，她是知道的，她肯定是知道的......
望着沫沫画着淡妆的冷漠脸庞，我渐渐变得面无表情，嘴角含着一抹自嘲，紧握着的手掌，因为大力，指甲深陷进肉里，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。
“他是谁？”再回去的路上，我们各有心事，我冷冷的问道。
“一个朋友。”沫沫的回答更加冷漠，说话没有一丝声调。
呵呵，朋友么......我们认识三年了，但你身体上的香味，我也只是在和你拥抱的时候才嗅到过一丝......
一股绝望的年头涌向我的脑海，这一刻，我甚至想过死亡。
“别再想这个问题了，好么？”这时候沫沫淡淡的开口，主动伸出手，与我十指相扣。
但为什么，我感觉我们的距离那么远。
沫沫，我真的认识你么......
看着近在眼前，交往了三年的女友，我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这样一个念头。
“回到家，好好地睡一觉，明天还要去找工作呢......”沫沫伸出右手摸了摸的我脸，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水。
看着她的脸，我眼里的雾气更多，蓦然一个念头窜出，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。
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脩地一下来到她的面前，单膝跪地。
沫沫明显是一怔。
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之前就买来的钻石戒指，这是我全部积蓄买来的戒指......
“今天是我们相识三周年的纪念日，我不希望你在做我的女朋友了，嫁给我吧......”我抽泣了一下，什么杜总，什么爱情，在这一刻，全都被我抛诸脑后。
结婚吧，结婚了之后一切都结束了。
我祈求的看着沫沫，这一刻的我确实是一个乞丐，一个渴望得到爱情的乞丐。
“呵”沫沫笑了一声，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，我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。
“你这戒指，带钻么？”她淡淡的开口，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我。
她的话让我觉得眼眶一紧，有种要流泪的冲动。
这是我花光所有积蓄换来的，就换来这样一句话么......
“带钻。”我艰涩的开口，却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，钻石很小，几乎看不到。
“孟白，你先站起来我有话对你说。”沫沫并没有接过我的戒指，而是淡淡地说。
“你让我把仪式......”
“你先站起来！”沫沫有些怒了，我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，低着头不敢看她。
“戒指花你不少钱吧。”
“嗯”
“多少克的。”
“零点四......”我黯然垂下眼帘。
“呵呵，四这么吉利的数字也就你能想出来了。”沫沫冷冷的笑着，眼神一直在那戒指上，里面的意义我说不出来。
“我一定给你换一个大的”
“咱们的爱情啊，就像这颗小小的钻石，只能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。”
我沉默了，紧抿着薄唇，死死的攥着衣角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“你大学毕业以后对我说过，要找到一个好的工作，赚钱养我这个老婆，可现在呢？”
我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你要给我买一部手机，要去捐两个月的精，孟白，你总说自己有理想，可你有没有看清过现实？”
“你......你怎么知道的？”我鼻子一酸，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。
原来你都知道......那为什么，还要让我去......你知道捐精对身体的危害，苹果手机真的就那么重要么！
我默然抬起头，心中第一次涌出一股名叫愤怒的情绪。
沫沫没有回答我的话，继续说：“对不起孟白，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。”说完，沫沫转身就要走。
“给我时间，给我时间，求求你......”我此时真的变成了乞丐，一把抓住了沫沫的手。
“呵呵，三年？五年？还是十年？我准备放弃了。”说完，她甩开了我的手。
“沫沫，沫沫，如果你觉得突然，我们过一段时间再谈好么”我哀求道。
“我们已经成年了，你不要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好么！”沫沫忽然大声的喊了一句，然后用力的甩掉我的手，冷漠的远走。
远远地地平线上，仿佛出现一辆线条优美的轿车，沫沫在车门口逗留了片刻，拉开车门坐了上去......